第509章 植物人
寂静的养生殿中。
突然无端的安静了下来。
殿外，早已没了任何身影。
殿下有人，养生殿外附近不得有任何人靠近。
陛下驾崩的消息，已经在宫中传遍。对于宫中的绝大部分禁军护卫，以及太监和宫女们来说。
陛下驾崩的消息很意外，也很突然。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陛下是如何驾崩的他们并不清楚。
他们只清楚一件事情。
陛下驾崩后, 皇位的归属几乎已经没有了悬疑。
太子殿下，是皇位唯一的继承人。
即便尚未登基，但殿下已经是当之无愧的新皇。
因此对于禁军们来说，殿下的命令，实际上已经是天子旨意。
……
养生殿中。
苏相那双略微苍老的眼眸凝望着地上的赵敬，沉默，沉默着。
依稀能瞧见, 他脸上那苍老的皱纹，以及两鬓发白的头发。
为了大昭, 这位两朝元老几乎贡献了自己的一生，才有了大昭今日的繁荣。
而今日，他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一般，浑身的精气神都消散了。
从得知真相到现在，也不过才短短半天的时间。
他依旧很愤怒。
但却已经不知道该从何愤怒了！
他还是很失望，彻底失望。
只是，失望过后，他不得不再度面临一个难题。
陛下遇害驾崩已是事实，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他必须要思考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陛下驾崩，朝堂必定会打乱, 甚至天下也会乱。他身为大昭的宰相, 必须要想办法维持住天下安宁。
同时需要思考的另一个问题, 继承人的问题。
大昭的江山, 该由谁来继承？
想到这个问题, 苏相愈发沉默了！
沉默之中, 眼神也愈发冰冷！
他承认，自己这一次的确是大意了，也小瞧赵敬了！
赵敬为了这一天，恐怕筹备了很久。
最终在昨晚一击致命，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大昭的朝堂不能乱，天下也不能乱，想要稳住局势，他苏建安必须要站出来。
同时，关于大昭继承人的问题……
这几乎已经没了悬念！
赵敬是唯一的继承人，他是大昭太子，也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如果除去他，还有谁能继承大昭皇位呢？
没有人了！
或许在以前，苏相可能在某一刻会想到赵盈。
可是，赵盈终究是女儿身，她若为女帝，苏相第一个不同意。
更重要的是，赵盈遇刺了！
在昨晚的事情发生之前，赵敬早已经对她痛下杀手！
直到现在，苏建安才明白。
这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局！
赵敬身为局外人, 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内, 包括他自己！
赵敬他知晓自己是大昭唯一继承人, 陛下一死，只要他销毁所有弑君的证据，到时候哪怕天下人都怀疑他，唾弃他，但却没人能撼动他的身份地位。
没人能撼动的了他登基之路。
更重要的是，他的这个局，同时也裹挟了苏相！
苏建安被彻底的卷入了局中。
对于苏建安来说，他可以不在乎一切，但他绝对不允许他几十年来辛辛苦苦造就了的大昭繁荣，毁于一旦。
他也绝对不允许，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朝堂就此分崩离析。
他不会允许朝廷和天下大乱！
这也是赵敬有恃无恐的原因。
……
这一刻，苏建安突然有些无力！
饶是他权势滔天，此刻却也陷入了沉默纠结之中。
他盯着眼前的赵敬，许久之后，沉声道：“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到了这一天？”
“你是不是以为，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你将群臣和天下人玩弄于手掌之中？”
“不敢！”
赵敬沉声开口，目光却无比坚定：“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哪怕被天下人唾弃，我也不后悔！”
“认为正确？”
听到这话，苏相眼神阴冷：“如果它是错误的呢？”
赵敬沉默。
“是非对错，该交由史书和后人来评价，至少现在……”
赵敬平静开口：“我认为我没有做错！”
……
“吱嘎！”
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一道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
门前屋檐下，另一道身影抬头看向了门口，当瞧见从门内出现的身影时，嘴角微扬。
“怎么样了？”
李北风回头，目光落在屋檐下的那道倩影身上时，淡淡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好戏还没上演完，我怎么能现在就走呢？”
周秋凝微微摇了摇头，随即起身，缓缓走到了李北风的跟前，注视着他的眼眸：“救活了？还是没死？”
她问的，自然是昭帝的生死。
天亮之前，两人想办法拖着昭帝打算出宫，结果在临近出宫时，被宫内的禁军拦下。
最后，两人强闯皇宫，杀出了一条血路。
李北风的实力，早就今非昔比。
在经过李素衣，赵盈，以及道姑的调教指点下，李北风的身手实力突飞猛进。尤其是在夕阳城时，为了刺杀赵敬时，道姑特地为李北风做了特训。
作为当世武功几乎天下第一的道姑，又教出了李素衣这等武学天才的高手，指点起李北风来自然得心应手。
在如此高手的指点教学之下，再加上实战经验让李北风面对这种情况早已驾轻就熟。
前不久，他能抱着身受重伤的赵盈从大昭皇陵杀出了一条血路，再带着昭帝的尸首杀出皇宫重围，也不算太难。
毕竟，这一次他的身边还有另一位高手。
周秋凝！
李北风不清楚周秋凝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但从这一次她出手来看，她的实力要远高于李北风。
至少一流之上，甚至是超一流高手行列！
当今天下，算上朝廷钦天司，武林各门派以及江湖那些隐藏的高手，算起来能达到超一流高手境界的人也并不多，屈指可数。
因此，周秋凝的实力已经绝对算得上当之无愧的顶尖高手。
不过，两人虽然逃离了皇宫，但宫中的禁军却紧追不舍。
京城的街道上，多了无数宫中侍卫以及京兆府的身影，在城中抓捕着两人，而京城的城门，早就在昨晚时分已经封闭。
两人都很清楚，赵敬的人已经把守了京城的出入口。两人现在想要离开京城很难，甚至容易暴露行踪。
因此，两人只能暂时现在城中找个躲藏的地方。
于是，李北风想到了一个去处！
如意楼！
……
“没死，但跟死了没太大区别！”
李北风淡淡开口。
周秋凝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自己去看。”
周秋凝面露几分疑惑之色，但还是很快推开房间门走进去。
房间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周秋凝来到了床边，看向了床上的昭帝。
昭帝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紧闭双眼。他胸口处的剑伤已经被包扎好，流逝的鲜血已经止住。
只是……
他这模样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不过，当周秋凝微微靠近时，却又隐约听到了一丝的……心跳声？
很微弱，但的确有！
没死？！
活了？！
这一瞬间，周秋凝眼眸中浮现出了震惊之色。
这也能救活？
她分明还记得，之前在密室的时，昭帝已经死了。
没了呼吸，没了心跳，甚至尸体都要凉了。在她看来，昭帝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结果，硬生生的被他救活了？
此刻，她脑海中只回荡着三个字！
这也行？
……
饶是见识过太多风浪的周秋凝，也不得不在此刻为李北风的医术震惊不已。
她早知道李北风医术超群，甚至就连五毒散那种天下奇毒都被他研制出了解药。
可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再度救活，起死回生？
这远比任何事情都要更加震撼！
这天底下，还有他救不活的人吗？
周秋凝眼眸底浮现出一丝精光，她猛然回头。
李北风出现在她身后，淡淡开口：“我能想的办法已经想完了，该救的也救完了，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李北风已经尽力了！
在拖延了最佳抢救时机，又没有任何医疗设备的情况下，李北风能将他从死神手中抢救回来，靠的不仅仅是妙手回春了！
李北风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但在面对这种情况的事情也不敢有绝对的把握。
“他这不是已经活了吗？”
周秋凝一怔，她分明听到了心跳声，这不是已经救活了吗？
“我说的救活，跟你说的不太一样！”
李北风瞥了一眼床上的昭帝，眼神平静。
昭帝的确活了，但又没完全活！
之所以说他活了，是李北风的确将他从死门关拉了回来，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刻。
他有了一线生机，有了能活下来的可能。
但，这也不能绝对保证他一定能活下去。昭帝的伤势很严重，加上流血过多，导致浑身的器官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缺血损伤，很难保证他活下来，即便活下来，也不能保证完好如此。
更重要的是……
李北风不能保证昭帝能醒过来。
他更有可能的是就像现在这样一直睡下去。
……
“植物人？”
听到这个词，周秋凝眼眸浮现出了一丝狐疑：“植物人，又是什么人？”
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你见过植物吗？”
“……”
没有理会周秋凝的眼神，李北风淡淡开口：“天地万物皆有灵，植物也一样，我们所见过的任何植物都有生命，它们会吸收天地营养水分长大，但你见过会动的植物吗？”
周秋凝陷入了思考之后，片刻后摇摇头：“好像……没有！”
她的确没有见过会动的植物。
李北风瞥了她一眼：“植物有生命，却不会自己动，也不能动。”
周秋凝先是有些疑惑，李北风为何突然跟她提起什么植物会不会动？
不过很快，她便仿佛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了床上的昭帝。
“你说的植物人……便是如此？”
“对！”
周秋凝若所所思。
她倒是理解这植物人大概是什么意思了。
人还活着，但是……醒不来？
“那，这不就是死了吗？”
周秋凝脸上很快又露出了一丝疑惑。
这样的情况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天底下倒是也有过一些这样离奇的病例。有些人受了伤之后，便会一直昏迷不醒。明明身体各方面都很正常，毫发无损，呼吸一切都正常，但就是醒不过来。
这种人，通常没过多久都会死去。
无一例外！
李北风瞥了她一眼：“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死吗？”
“为什么？”
“饿死的。”
“……”
李北风目光淡然，植物人是后世医学的称呼。
但事实上，植物人从古代就一直有。不过，古代的植物人基本上只有一种下场。
在没有发达医疗设备以及营养液发明之前，那些植物人醒不来，基本上就只有等死。
“那他……”
周秋凝瞥了一眼床上的昭帝，微微皱眉。
若他真的成了那什么植物人，那不是必死无疑。
李北风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救下他？
“他只要能挺过这一关，我就保证他死不了！”
别的植物人会怎么死李北风不清楚，但昭帝若是能挺过最艰难的危险，即便他成了植物人，李北风也能保证他不死。
他只要活着，对于李北风来说，就是一件大杀器。
“皇宫情况如何了？”
李北风撇了一眼窗外，看向了周秋凝。
在他救昭帝的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功夫去关心朝中如何了。
不过，已经能预料到了。
“今早朝会，大臣们进宫上朝，至今未归！不出意外，群臣多半是被他挟持了。”
周秋凝似笑非笑的看他：“恐怕，消息瞒不住多久了！”
“赵敬一定会想办法将证据销毁的干干净净，没人阻止的了他登基！”
李北风轻声摇头。
从赵敬弑君开始，结局已经注定。
没人拦得住他的脚步。
“不是还有你吗？”
周秋凝意味深长的又瞥了一眼床上的昭帝。
他费劲千辛万苦的救活昭帝，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我也拦不住他！”
李北风摇头，又停顿了一下。
“不过，我会成为关键时刻给他最致命一击的人！”
李北风目光落在周秋凝身上，轻笑了一声：“赵敬这个皇位，他恐怕坐不安稳了。”
周秋凝也跟着笑了起来，眼神意味深长。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所以……”
李北风凝望着她，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
“谢婉儿她在哪？”
“……”
突然无端的安静了下来。
殿外，早已没了任何身影。
殿下有人，养生殿外附近不得有任何人靠近。
陛下驾崩的消息，已经在宫中传遍。对于宫中的绝大部分禁军护卫，以及太监和宫女们来说。
陛下驾崩的消息很意外，也很突然。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陛下是如何驾崩的他们并不清楚。
他们只清楚一件事情。
陛下驾崩后, 皇位的归属几乎已经没有了悬疑。
太子殿下，是皇位唯一的继承人。
即便尚未登基，但殿下已经是当之无愧的新皇。
因此对于禁军们来说，殿下的命令，实际上已经是天子旨意。
……
养生殿中。
苏相那双略微苍老的眼眸凝望着地上的赵敬，沉默，沉默着。
依稀能瞧见, 他脸上那苍老的皱纹，以及两鬓发白的头发。
为了大昭, 这位两朝元老几乎贡献了自己的一生，才有了大昭今日的繁荣。
而今日，他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一般，浑身的精气神都消散了。
从得知真相到现在，也不过才短短半天的时间。
他依旧很愤怒。
但却已经不知道该从何愤怒了！
他还是很失望，彻底失望。
只是，失望过后，他不得不再度面临一个难题。
陛下遇害驾崩已是事实，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他必须要思考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陛下驾崩，朝堂必定会打乱, 甚至天下也会乱。他身为大昭的宰相, 必须要想办法维持住天下安宁。
同时需要思考的另一个问题, 继承人的问题。
大昭的江山, 该由谁来继承？
想到这个问题, 苏相愈发沉默了！
沉默之中, 眼神也愈发冰冷！
他承认，自己这一次的确是大意了，也小瞧赵敬了！
赵敬为了这一天，恐怕筹备了很久。
最终在昨晚一击致命，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大昭的朝堂不能乱，天下也不能乱，想要稳住局势，他苏建安必须要站出来。
同时，关于大昭继承人的问题……
这几乎已经没了悬念！
赵敬是唯一的继承人，他是大昭太子，也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如果除去他，还有谁能继承大昭皇位呢？
没有人了！
或许在以前，苏相可能在某一刻会想到赵盈。
可是，赵盈终究是女儿身，她若为女帝，苏相第一个不同意。
更重要的是，赵盈遇刺了！
在昨晚的事情发生之前，赵敬早已经对她痛下杀手！
直到现在，苏建安才明白。
这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局！
赵敬身为局外人, 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内, 包括他自己！
赵敬他知晓自己是大昭唯一继承人, 陛下一死，只要他销毁所有弑君的证据，到时候哪怕天下人都怀疑他，唾弃他，但却没人能撼动他的身份地位。
没人能撼动的了他登基之路。
更重要的是，他的这个局，同时也裹挟了苏相！
苏建安被彻底的卷入了局中。
对于苏建安来说，他可以不在乎一切，但他绝对不允许他几十年来辛辛苦苦造就了的大昭繁荣，毁于一旦。
他也绝对不允许，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朝堂就此分崩离析。
他不会允许朝廷和天下大乱！
这也是赵敬有恃无恐的原因。
……
这一刻，苏建安突然有些无力！
饶是他权势滔天，此刻却也陷入了沉默纠结之中。
他盯着眼前的赵敬，许久之后，沉声道：“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到了这一天？”
“你是不是以为，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你将群臣和天下人玩弄于手掌之中？”
“不敢！”
赵敬沉声开口，目光却无比坚定：“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哪怕被天下人唾弃，我也不后悔！”
“认为正确？”
听到这话，苏相眼神阴冷：“如果它是错误的呢？”
赵敬沉默。
“是非对错，该交由史书和后人来评价，至少现在……”
赵敬平静开口：“我认为我没有做错！”
……
“吱嘎！”
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一道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
门前屋檐下，另一道身影抬头看向了门口，当瞧见从门内出现的身影时，嘴角微扬。
“怎么样了？”
李北风回头，目光落在屋檐下的那道倩影身上时，淡淡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好戏还没上演完，我怎么能现在就走呢？”
周秋凝微微摇了摇头，随即起身，缓缓走到了李北风的跟前，注视着他的眼眸：“救活了？还是没死？”
她问的，自然是昭帝的生死。
天亮之前，两人想办法拖着昭帝打算出宫，结果在临近出宫时，被宫内的禁军拦下。
最后，两人强闯皇宫，杀出了一条血路。
李北风的实力，早就今非昔比。
在经过李素衣，赵盈，以及道姑的调教指点下，李北风的身手实力突飞猛进。尤其是在夕阳城时，为了刺杀赵敬时，道姑特地为李北风做了特训。
作为当世武功几乎天下第一的道姑，又教出了李素衣这等武学天才的高手，指点起李北风来自然得心应手。
在如此高手的指点教学之下，再加上实战经验让李北风面对这种情况早已驾轻就熟。
前不久，他能抱着身受重伤的赵盈从大昭皇陵杀出了一条血路，再带着昭帝的尸首杀出皇宫重围，也不算太难。
毕竟，这一次他的身边还有另一位高手。
周秋凝！
李北风不清楚周秋凝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但从这一次她出手来看，她的实力要远高于李北风。
至少一流之上，甚至是超一流高手行列！
当今天下，算上朝廷钦天司，武林各门派以及江湖那些隐藏的高手，算起来能达到超一流高手境界的人也并不多，屈指可数。
因此，周秋凝的实力已经绝对算得上当之无愧的顶尖高手。
不过，两人虽然逃离了皇宫，但宫中的禁军却紧追不舍。
京城的街道上，多了无数宫中侍卫以及京兆府的身影，在城中抓捕着两人，而京城的城门，早就在昨晚时分已经封闭。
两人都很清楚，赵敬的人已经把守了京城的出入口。两人现在想要离开京城很难，甚至容易暴露行踪。
因此，两人只能暂时现在城中找个躲藏的地方。
于是，李北风想到了一个去处！
如意楼！
……
“没死，但跟死了没太大区别！”
李北风淡淡开口。
周秋凝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自己去看。”
周秋凝面露几分疑惑之色，但还是很快推开房间门走进去。
房间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周秋凝来到了床边，看向了床上的昭帝。
昭帝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紧闭双眼。他胸口处的剑伤已经被包扎好，流逝的鲜血已经止住。
只是……
他这模样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不过，当周秋凝微微靠近时，却又隐约听到了一丝的……心跳声？
很微弱，但的确有！
没死？！
活了？！
这一瞬间，周秋凝眼眸中浮现出了震惊之色。
这也能救活？
她分明还记得，之前在密室的时，昭帝已经死了。
没了呼吸，没了心跳，甚至尸体都要凉了。在她看来，昭帝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结果，硬生生的被他救活了？
此刻，她脑海中只回荡着三个字！
这也行？
……
饶是见识过太多风浪的周秋凝，也不得不在此刻为李北风的医术震惊不已。
她早知道李北风医术超群，甚至就连五毒散那种天下奇毒都被他研制出了解药。
可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再度救活，起死回生？
这远比任何事情都要更加震撼！
这天底下，还有他救不活的人吗？
周秋凝眼眸底浮现出一丝精光，她猛然回头。
李北风出现在她身后，淡淡开口：“我能想的办法已经想完了，该救的也救完了，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李北风已经尽力了！
在拖延了最佳抢救时机，又没有任何医疗设备的情况下，李北风能将他从死神手中抢救回来，靠的不仅仅是妙手回春了！
李北风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但在面对这种情况的事情也不敢有绝对的把握。
“他这不是已经活了吗？”
周秋凝一怔，她分明听到了心跳声，这不是已经救活了吗？
“我说的救活，跟你说的不太一样！”
李北风瞥了一眼床上的昭帝，眼神平静。
昭帝的确活了，但又没完全活！
之所以说他活了，是李北风的确将他从死门关拉了回来，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刻。
他有了一线生机，有了能活下来的可能。
但，这也不能绝对保证他一定能活下去。昭帝的伤势很严重，加上流血过多，导致浑身的器官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缺血损伤，很难保证他活下来，即便活下来，也不能保证完好如此。
更重要的是……
李北风不能保证昭帝能醒过来。
他更有可能的是就像现在这样一直睡下去。
……
“植物人？”
听到这个词，周秋凝眼眸浮现出了一丝狐疑：“植物人，又是什么人？”
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你见过植物吗？”
“……”
没有理会周秋凝的眼神，李北风淡淡开口：“天地万物皆有灵，植物也一样，我们所见过的任何植物都有生命，它们会吸收天地营养水分长大，但你见过会动的植物吗？”
周秋凝陷入了思考之后，片刻后摇摇头：“好像……没有！”
她的确没有见过会动的植物。
李北风瞥了她一眼：“植物有生命，却不会自己动，也不能动。”
周秋凝先是有些疑惑，李北风为何突然跟她提起什么植物会不会动？
不过很快，她便仿佛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了床上的昭帝。
“你说的植物人……便是如此？”
“对！”
周秋凝若所所思。
她倒是理解这植物人大概是什么意思了。
人还活着，但是……醒不来？
“那，这不就是死了吗？”
周秋凝脸上很快又露出了一丝疑惑。
这样的情况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天底下倒是也有过一些这样离奇的病例。有些人受了伤之后，便会一直昏迷不醒。明明身体各方面都很正常，毫发无损，呼吸一切都正常，但就是醒不过来。
这种人，通常没过多久都会死去。
无一例外！
李北风瞥了她一眼：“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死吗？”
“为什么？”
“饿死的。”
“……”
李北风目光淡然，植物人是后世医学的称呼。
但事实上，植物人从古代就一直有。不过，古代的植物人基本上只有一种下场。
在没有发达医疗设备以及营养液发明之前，那些植物人醒不来，基本上就只有等死。
“那他……”
周秋凝瞥了一眼床上的昭帝，微微皱眉。
若他真的成了那什么植物人，那不是必死无疑。
李北风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救下他？
“他只要能挺过这一关，我就保证他死不了！”
别的植物人会怎么死李北风不清楚，但昭帝若是能挺过最艰难的危险，即便他成了植物人，李北风也能保证他不死。
他只要活着，对于李北风来说，就是一件大杀器。
“皇宫情况如何了？”
李北风撇了一眼窗外，看向了周秋凝。
在他救昭帝的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功夫去关心朝中如何了。
不过，已经能预料到了。
“今早朝会，大臣们进宫上朝，至今未归！不出意外，群臣多半是被他挟持了。”
周秋凝似笑非笑的看他：“恐怕，消息瞒不住多久了！”
“赵敬一定会想办法将证据销毁的干干净净，没人阻止的了他登基！”
李北风轻声摇头。
从赵敬弑君开始，结局已经注定。
没人拦得住他的脚步。
“不是还有你吗？”
周秋凝意味深长的又瞥了一眼床上的昭帝。
他费劲千辛万苦的救活昭帝，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我也拦不住他！”
李北风摇头，又停顿了一下。
“不过，我会成为关键时刻给他最致命一击的人！”
李北风目光落在周秋凝身上，轻笑了一声：“赵敬这个皇位，他恐怕坐不安稳了。”
周秋凝也跟着笑了起来，眼神意味深长。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所以……”
李北风凝望着她，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
“谢婉儿她在哪？”
“……”